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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請動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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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正對著冉冉升起的朝陽,讓一片潔白的病房多了幾分溫暖。寒掣靠著枕頭看了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肩膀連同手臂,十分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他一點兒都不認為自己需要在醫院裏浪費時間,不過到底拗不過警局裏同事的好心。只是同仁們都太過粗獷了,只把他一個人扔下就各自散去,誰也沒有考慮到他現在的模樣自己待在醫院裏是否方便。

忙了大半夜,這時候已經饑腸轆轆,寒掣最渴望的還是能馬上吃上一口熱乎乎的飯菜,不過這好像是一個不能實現的奢望。也不知道是餓得狠了還是別的原因,他的嗅覺竟然出現幻覺,好像聞到了瘦肉粥的香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寒掣有些尷尬的用被繃帶包住的手搭在肚子上,正想著是不是要麻煩某個醫生或者護士幫自己買點兒東西吃的時候,大門卻被人大大方方的推開。

迎著燦爛的陽光,軒轅未裳宛如神話故事裏的女神一般隆重登場,漂亮的長發綰成別致的發辮,說是皇室公主也不為過。

“你怎麽來了?”寒掣又吸了一口氣,確信自己這次真的聞到了瘦肉粥的香味,雖然不怎麽待見來人,還是開口探問。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軒轅未裳背脊挺直的走進來。因為站姿,很有氣勢的俯視著靠坐在病床上的寒掣。

寒掣狠狠噎了一口,幹脆轉過頭看向窗戶。他的側影十分好看,以往被忽略的長密睫毛更加明顯。

軒轅未裳不慌不忙的笑了一聲,理了理裙子就在病床前坐了下來,一伸手接過了身後雲起拿著的保溫壺。雲起一直跟在她後面,只是全程保持著安靜,一點兒存在感也沒有。

保溫壺的蓋子被軒轅未裳擰下來放在一旁,瘦肉粥的香味更顯得濃郁。軒轅未裳又從雲起手裏接過一把勺子伸到保溫壺裏攪了攪,笑瞇瞇端看著寒掣的側臉,“粥現在還熱著,你吃不吃?”

聽著這把嬌柔卻帶挑釁的聲音,寒掣不由自主的回頭訕訕的說:“謝謝你來看我。”

軒轅未裳沒說話,卻舀了一勺粥直接送到寒掣嘴邊,態度十分自然。

寒掣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呆呆楞楞的看著軒轅未裳,半晌又轉移目光看著自己嘴邊的粥,實在不知道怎麽接這口粥。

“不吃可就要涼了。”軒轅未裳坦然的說,又將勺子往前送了送。

不出意外的,寒掣的臉色頓時紅了起來,局促的看向一旁透明人似的的雲起。後者目光平靜的看著軒轅未裳,根本沒看他一眼。

“我自己吃就行了。”最後寒掣才想起來這樣說,完好的手伸過來握住了軒轅未裳拿著的勺子。

他的態度十分堅決,軒轅未裳也沒有勉強,很順從的把勺子連同保溫壺一起給了他。寒掣只有一只手能靈活使用,很吃力的用綁著繃帶的手抵住保溫壺,另一手默默的舀了一口粥送進嘴裏。

軒轅未裳端莊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頭微微側著,“你們昨天抓了不少人,吉老板聽說了很高興。”

寒掣手裏的勺子頓了頓,繼而微微冷笑,壓低聲音嘲諷的說:“他自然高興,少了這些人和他爭搶生意。”

“對了,吉老板下個月還要做一筆大買賣,你要不要插一腳?”軒轅未裳沒搭他的話茬,很不以為然的說,仿佛在她眼裏一宗販毒案什麽都算不上。

寒掣的眼睛頓時灼亮起來,仿佛有團火焰在眼底燃燒,連粥也不再入口,緊迫的盯住軒轅未裳,“你聽到了什麽?”

“下個月五號,還是深海灣碼頭,吉老板要和某個跨國集團做一筆大買賣,他本人親自出面交涉。”軒轅未裳擡手撥了撥半擋住額角的碎發,繼而對他微微一笑,“你這是要帶傷上陣了?”

“這點兒傷不算什麽。”寒掣嘴硬的回答。他自己也知道,雖然有半個月時間養傷,但下個月五號也不可能徹底痊愈,然而讓他放棄這次行動更是不可能的。

如果今時今日換成其他人在場,必然要好好勸上一勸,可是軒轅未裳卻並沒有這個打算,甚至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反而側過頭對雲起略擡了擡精致的下巴。

雲起會意的上前一步,在寒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纖細柔美的右手扶在了他受傷的肩膀上。寒掣只覺得受傷的部位一陣火燒火燎的灼痛,不過疼痛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就消失了。

整個過程大概只持續了兩三秒鐘,雲起旋即收回手對軒轅未裳點一點頭,又退回到她身後。

軒轅未裳滿意的對雲起微笑了一聲,也不向寒掣解釋,站起來直接走出了病房。雲起更沒有多說一句話,只默默跟在後面。寒掣茫然的看著重新關閉的房門,被這對主仆一系列的行為弄得雲裏霧裏,懷著強烈的好奇心把肩頭的繃帶慢慢拆了下來,結果只看見受傷的部分消失了,光潔的皮膚上連一道舊疤都找不到,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軒轅家多得是能人異士,雲起也就是跟著軒轅未裳的人罷了。”後來阿天知道這件事情,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這兩天天氣偏冷,陽光也被濃雲密密的遮了起來。人力在大自然面前什麽也算不上,平時再能呼風喚雨現在也只能望天興嘆。軒轅未裳最是怕冷,這幾天一直縮在莊園裏懶得動彈。

雲起從外面走進來,一手端著一壺剛熱的牛奶,一手拿著幾張白紙,溫聲說:“已經查到了。”

軒轅未裳先動了動手指,然後才懶洋洋的坐起來,也不理會牛奶,先拿起白紙掃了一眼,放下後輕輕一笑,“想不到他們還有這層關系,倒是有一場好戲看了。”

“還有剛才愫然小姐來了一個電話,想‘借’你幾天。”雲起俯身把牛奶倒進玻璃杯推到軒轅未裳面前繼續平淡的說。

“她早就和我說過,要去熱帶雨林那邊,說是要找一個什麽人就躲在那裏。”軒轅未裳應了一聲,端起倒好的牛奶喝了一小口才慢慢的說,“這件事情也不著急,等天氣暖和了再說,我懶得出門。”

雲起在莊園裏還隨意些,聽見這句話好像想起什麽,扯起嘴角輕快的笑了起來,似調侃的說:“前天那麽冷,小姐還不是出門了。”

軒轅未裳飛快的瞥了她一眼,抻長聲音回答:“要你在這裏揶揄嗎?”

“好,小姐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有主意。”雲起笑意不減,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就著手裏的杯子慢悠悠的把一整杯牛奶都喝了下去,軒轅未裳擡手按了按太陽穴,餘光正好瞥見窗外鵝毛般的大雪紛紛飄下,相似的情景頓時讓她回想起自己十幾歲時被老大逼著跟去雪山那時候。

她畏寒是天生的,去雪山自然是一百個不情不願,情緒也掛在了臉上,對周圍誰都沒有一個好臉色。

有一回老大正好看見,卻也沒有用身份壓她,反而十分溫和歉意的招她到身邊,“這次硬讓你跟著實在為難你了,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後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老大是什麽身份地位,能對她說這樣的話實在讓人訝然。軒轅未裳當時也是年少輕氣盛,伶俐的追問:“你為什麽非得親自走這一趟,找幾個人來還不是一樣。”

“你說的對。從結果來說,我來不來這一趟確實沒什麽要緊的。”老大竟然讚同她,不過話鋒又馬上一轉,“可是我偏想自己來。她的事情,我件件都想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

當時界內都知道老大身邊有個可以說是十分普通的姑娘,這一次雪山之行也是為了她。軒轅未裳之前也有所耳聞,卻沒想到老大會這麽直白的告訴她。

那時正好也下著這麽大的雪,老大臉上的笑容十分好看,難得有些多話的說:“到底你現在還沒長大,等以後你遇見那人就知道了。”

回憶完畢,軒轅未裳笑著搖一搖頭,到如今也還是想不明白,當時叱咤風雲驚艷絕才的老大怎麽就被人吃定,到現在竟然深居淺出像個隱形人一般,真是讓人費解。

手藝超絕的花匠正在修剪才歸到花房不久的蘭花,每動一下剪刀都要權衡良久,生怕損傷蘭花半點兒。這樣名貴的蘭花,他工作一輩子也賠不起,當然每一下都是戰戰兢兢的。

吉添一邊整理著西裝袖口,一邊從門口走進來,隨意看了一眼花匠便說:“你先出去吧。”

“是、是。”花匠自然不敢有違,停下剪刀匆匆走出花房,走到門口時還不小心差一點兒撞到迎面走來的一個年輕女孩兒。這個花匠在吉添這裏工作的時間也不短,鮮少看見有旁人進來這個花房,不禁多看了幾眼,然後仿佛如夢初醒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蕭樺是第一次來這裏,很好奇的看著花房裏諸多不該在這個時候盛開的花卉,忍不住驚嘆的看著吉添,“你這裏的花種類真多。”

“你看看喜歡哪個,一會兒帶回去擺著看。”吉添大方的說,端看蕭樺的眼睛裏盛著滿滿的縱容疼愛。

“我可不要,要是養死了可不好。”蕭樺笑嘻嘻的拒絕,正好目光觸及吉添前幾天畫展時買回的蘭花,旋即聯想到畫展上看到的寒掣和他身邊的陌生女人,笑意又慢慢褪去。

吉添很是擅長察言觀色,馬上追問:“怎麽了?”

“沒什麽,想到一些事情而已。”蕭樺回神又擠出了一個笑容,不過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十分勉強。吉添仔細的盯著她看了看,到底沒有多問。

不過蕭樺自己心裏有事,頻頻走神,幾次之後面對吉添也覺得為難,咬一咬牙終於拿出手機調出之前偷拍的照片舉到吉添面前,“哥,你看這個人怎麽樣?”

看見手機上熟悉的面孔,吉添目光倏地一沈,聲音卻沒有半分猶豫,反而帶著輕松的調侃,“這個人是你心上人?”

蕭樺既然讓吉添看寒掣的照片,就是沒想瞞他,於是果斷點頭,“他是我同事。”

兩兄妹不久前相認,蕭樺還不知道吉添究竟在做什麽事情,但吉添對她的事情可謂了如指掌,聞言嘴角忽然往上浮了浮,“你的同事,那自然是好的,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你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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